沈惊蛰好可爱啊

跑路了,不要fo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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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井白】新天地(二)

我宣布于膏肓跌落神坛了从此往后这才是我心中的1pick

眠白树:

写沙雕宿舍真的很上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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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会筹备了整一个月,我们院的人个个都有点技艺傍身,简单的独唱都是上不了台面的,花腔女高音都好几个,嘴一张眼珠子能给我震爆了,一个个恨不能表演喷火吞剑胸口碎大石。大一的想借着晚会露个脸,大二的想回来钓个学弟学妹,一台晚会删删又改改,一个节目要三审,搞得跟春晚差不多隆重,光彩排就彩排了好几次,还要在食堂门口扯横幅,大活楼下发传单,山哥说,“这操办的,不知道还以为我们院长二婚呢。”


我被内定了主持,串词都已经改了好几遍,院里有个校广播站的学姐,报幕词写得拈断数茎须,三天一小改两天一大改,背得我舌头都起泡,还要求我讲话腹腔共鸣,一天到晚手里拿张纸背,别人还以为我老年痴呆加耳背,平时讲话都得看提词本嗓门还挺大。我听见山哥这么说,立刻赞同,“可不是吗,整这些没用的。”


山哥又说,“听说明天要下雪,今年雪下得还挺早的。”


我说,“青春是不灭的火焰,哪怕今朝路上有霜雪风浪,我们仍将满怀热情地拥抱朝阳,接下来请欣赏……”


山哥说,“孩子完了。”大勋和嘉尔点头表示同意,并放慢脚步,不和我走在一起。


井柏然主持过好几台晚会,跟我传授了一些技巧,无非是把底下的人都当成土豆白菜东北乱炖,没有什么现实意义,我仍然愁得很。他问我,“那你觉得自己怎么才能缓解一下这个紧张情绪。”


我说,“我觉得休学一年可以。”


井柏然笑话我,“瞅你那怂样,小兔子胆儿。”又说,“你不要怕,我到时候去坐第一排给你加油。”


我说,“我们院迎新你来什么呢?你迎谁?”


他说,“我迎宾,拖鞋手牌拿好男宾一位。”


我发出感慨,“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呢?从进了大学就没消停,我还本地生源呢,山哥周周回家,我一共回过两次。”


井柏然安慰我,“说明你手法好,下回还得找你搓。”想了想又说,“怀柔也算本地生源啊?还以为你算河北的呢。”


我回去跟山哥告状,“山哥!我又让机工院文艺部长熊了。”


山哥说,“展开讲讲,视情况干他。”


我说,“他说我是河北人。”


山哥说,“那没毛病。”本寝室第二次课外集体活动遂流产。


魏大勋在地下做值日,很愤愤不平地说,“老三,井柏然到底承不承认我也一米八三,这个事我必须要一个说法。”


这件事是这样的,我和井柏然都是一米八三,有一次文艺部出去轰趴,玩游戏两两一组,我们俩一组,就给自己起名叫183club,这么叫了一段时间。大勋听了声称自己也是,要求加入,井柏然不承认他这个数据的真实性,把他排除在外。俩人就这个争论了半小时,大勋袜子都脱一半了,还是被我拦住了,“这有什么可争的呢,我退团了,你当明道吧。”


井柏然也说,“你把你那增高棉袜提上吧大勋,何必呢。”


大勋极其困惑,“什么他妈是增高棉袜呢?袜子还能增高了,我去剃个度刨个脚皮再来量你看怎么样?”


这事过去有俩礼拜了,结果大勋居然时至今日还耿耿于怀,我只能说,“还在流程中,你再等等,周一我给你跑一趟窗口问问情况。”


后面大勋每次见到井柏然都要和他比个。井哥私下里跟我说,“大勋魔怔了,早知道当时说我们俩一米八二他一米八三好了。”


我说,“那我也不能同意。”


他说,“那行吧,命中已注定是他太任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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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新晚会正式开始那天兵荒马乱的,晚会定的是六点开始,要求我们两点就到,临了再彩排一遍,还要化妆,我们院的女生大部分都比较会化妆,但是也不知道是那天太冷了冻得手抖还是怎么样,给我化妆的那个女生把我的眉毛画得像蜡笔小新。我为了不紧张当天特意没戴隐形眼镜,大家可能为了照顾我的情绪,也没有人和我说,等晚会结束了我才发现,已经一切都来不及了,俩眉毛像Ctrl+B了一样。


我问院报的记者,“能不能通过后期解决一下。”


记者态度很屌,“一句话,要么有,要么没有。”


我心想这办事作风跟宫里净身房出来的似的,于是作罢。


我当天穿的西装是院里的演出服,还算比较合身,大勋比较惨,他要准备一条西装裤子,山哥说,“你放心,都给你筹备好了,送你风光上台。”大勋对山哥十分信任,当天才拿出来试,结果发现裤子还有两大条亮片缀在两边,裤腿还很紧,大勋都崩溃了,说,“山哥,这裤子你跟汪峰借的吗?”


山哥面对此情此景也沉默,最后说,“能临时改唱北京北京吗?”


最后大勋就穿着这个上台去唱了歌,我低着头弹琴,觉得自己像鲍家街43号的一员。后来下了场在场的女生都说,魏大勋唱歌真不错,就那条裤子也太难看了,像九十年代县城新郎官。


井柏然的确来了,还坐在第一排,我们部长给他留的位子,一般来说这种晚会都会请其他院的部长,大家礼节性坐两个节目就走了,井柏然从头坐到尾,人家都节目结束鼓掌,他报幕结束鼓掌,整一傻逼。


我没带隐形眼镜,根本没看清他,下了台就从他身边走过去了,还是他走过来拉我,开口第一句话,“你眉毛中毒了?”


我这才注意到他,跟我们副部长借了个镜子一照,昏过去了都。


他安慰我,“没事,有大勋,显不出来你。”


我说,“你待到这时候啊?”


井柏然说,“我不是说了我来给你加油鼓劲吗,主持得不错,就还是有点哆嗦,嘴皮都要粘在牙上了。”


我说,“我天哪我这眉毛。”


他说,“眉毛倒不是问题。”


这时候都快九点了,我得跟文艺部的留下来一起打扫卫生,把做游戏剩下的气球踩爆,还得把彩带扫了,井柏然坐在一排空椅子中间看我,大家都在四周忙碌,就他在那坐着。我扫到他脚底下说,“你脚抬一下。”他就把脚抬起来,还挺听话。


我一边扫地一边跟他闲聊说,“嘉尔运气真不错,抽了个代步器。”


他说,“嗯,真不错。”


部长从我们俩身边经过,说,“你俩说什么悄悄话呢?”又在井柏然后背上猛击一掌说,“你在这装什么大盘鸡屎,起来一起打扫卫生!”


井柏然把我手里扫帚接过去说,“你去把你眉毛洗了,演出大捷,我一会带你吃夜宵去。”


我挺高兴地说,“行啊!喊上大勋和山哥他们。”


井柏然说,“山哥和嘉尔他俩趁夜色掩护大勋回去换裤子了。”


我这条西装裤也短一截,很时尚,脚踝都露在外面,我说,“我也想回去换个裤子,这裤子裤腿太短,往里灌风吹得我蛋都凉了。”


井柏然还在椅子上坐着,弯腰在我脚踝上握了一下,他手倒是很热,“你把你袜子往上提一提不就得了。”


我说,“船袜,哥。”


井柏然说,“那我们一会先去买双袜子。”


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出去吃夜宵之前先去买了双袜子换上,但最后还是去吃夜宵了,吃的是面,也是井柏然找的店,特别好吃。


我吃一半又感慨,“苍了个天我这眉毛。”


井柏然说,“挺好的,你快吃吧,都坨了。”看了看我又说,“你脸上在哪儿蹭的,都是亮片。”


我放下筷子摸自己的脸,问,“哪呢?还有吗?”


井哥伸手过来在我脸上抹了一把,说,“弄不掉,等晚上回去好好洗洗脸吧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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迎新晚会结束之后还剩下最后一件文艺表演相关的事,学校十佳歌手比赛。井柏然当仁不让地做了他们院的第一,最后又轻轻松松在校业余组斩获冠军。决赛那天晚上我去了,坐在台下看他,我还头一次看井柏然上台表演,和平时不太一样,收拾了一下,更帅一点。他们院的女生喊得嗓子都炸了,还给他定制了灯牌,写的井宝加油,排场十分隆重,机工院统共也没有几个女生,估计都坐在台下给他加油呢。


寝室人都有事,没人陪我过来,我两手空空一个人来的,看了她们还有点不好意思,心想至少应该带两根荧光棒,上回元旦晚会剩下的,寝室还有一大盒。


他唱完就下了台,我给他发微信表扬了一番,又继续看比赛了,觉得再就也没什么可看的。这时候专业组都已经比完了,我们院内部进行的,一个赛一个地飙高音,得冠军那位我觉得我都能看见她盲肠了,唱得面红耳赤的,我觉得我宁愿听井柏然唱。我自己是一个学过美声的人,但是唱歌并不好听,勉强能算是不跑调,但是最好还是不要开口为妙。


井柏然飞速回我,问,“你在哪呢?”


我说,“底下坐着呢,第五排中间。”然后他就没声了,我以为他去准备获奖感言了,结果过了一会听见一阵骚动,一抬头井柏然在礼堂过道里面站着,冲我招手,压低了声音喊我,“小白!”


我慢吞吞弯着腰蹭出去,留下一路的不好意思,觉得半个礼堂的人都在冲我这边行注目礼,尤其是井柏然粉丝后援会那边,那女生一个个的都目光如炬,像狼图腾里面写的狼群。


我也压低了声音问他,“你怎么出来了!”搞得好像他是越狱出来见我的。


“我还以为你不过来了呢。”他说,拉着我的胳膊往前走,我往后缩,“我不往前面去了,我又不想听他们唱歌,纯是来看你的。”


井柏然回头看我,他的头发应该是也做了,灯光底下一看亮晶晶的,应该还画了个眉毛,舞台妆不能离近看,一离近看就有点好笑,整个人过于浓墨重彩。我哧一声就笑了,心想这眉毛和我那回也差不多,他问我,“你笑什么?”


我说,“没啥,看到真人,心情激动,能签名吗?”


井柏然也没有再问,说,“你跟我去后台吧,后台暖和点。”我心说,后台暖和,那我裹得跟个穿貂野熊似的去什么后台呢?但是井柏然穿得薄,我看他上下牙都往一起磕了,就让他拉着我去了后台,结果一进去就开始冒汗,坐在一堆露着胳膊后背咯吱窝的女歌手中间,看起来像一个做贼心虚的反季节水果。


他们有人叫了热奶茶,井柏然捧着一杯问我,“你还要签名吗?”


我说,“不要了,比较想要奶茶。”


井柏然说,“那给你吧。”就给我了,结果我喝一半,他又拿走喝了一口。


我说,“不是给我了吗!”


他说,“那给你签个名补偿你吧。”


他那天晚上心情很好,我当时以为他是因为得了第一,后来想想,也可能不是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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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二月的时候,下了头一场能积起来的大雪,我们寝室除了嘉尔都是北方人,对此已经司空见惯,嘉尔是头一次看见这么大的雪,整个人乐得都发疯了,山哥一眼没看住就跑出去了,再一找已经人在楼下雪里,山哥说,“孩子怪可怜的。”我们三人在窗口注视他,像三个父亲。


嘉尔亲生父亲是香港人,他刚入学的时候普通话讲得极差,基本就是嘴掰不开的程度,我们寝室其他三个人嘴皮子一个赛一个的溜,以山哥为首,一口气能说好几千个字,嘴皮子动的速度超越了音速,都快音画不同步了,结果到嘉尔这速度急转直下,每分钟平均能说一个成语。


嘉尔在楼下大着舌头喊我们,“哥!你们下来堆雪人吗!”


我们内心其实是挺抗拒的,都成年大老爷们了,堆什么雪人呢?但是看在嘉尔的份上,还是下楼去了,结果四个人没有一个得其法,一个脑袋都搓不出来,最后把大勋按在雪里给埋了,也是一个雪人。


嘉尔说,“有点丑。”


我和山哥按着大勋,山哥说,“算不错了,已经给他修容了。”


大勋说,“等我出去,我把你们都杀了。”


我们本来以为他是开玩笑,没有想到魏大勋的北方狼族血统全部体现在这了,甫一挣脱束缚,立刻对我和山哥展开了极其残忍血腥的报复,全无平时的憨厚,俨然是一个铁血战士。山哥率先被埋,被埋之前冲我大喊,“你给井柏然打电话!你快点!”


我藏在楼下一辆面包后面给井柏然打电话,扯着脖子跟他喊,“哥!你快来吧!魏大勋疯了!”这很像十三号星期五之类的血腥cult片里的台词,我四下里看了一圈,嘉尔早就不知道哪去了,再一抬头发现他回楼上了,在我们三个注视过他的窗口惊恐地注视着我们,仿佛我们给他干净无菌主题乐园加进了坏人。


井柏然来得还挺快的,但是仍然没有赶上,我和山哥各自被埋了三遍。


根据王嘉尔事后对别人的描述,当天魏大勋和井柏然展开了一场惊天地泣鬼神的雪仗,日月无光,风云变色,山无棱,天地合,二人在雪中周旋八百回合,最后两败俱伤,相背而走,在雪地上拖出两道长长的血痕,一人倒在柳树下,一人颓于花坛边,苍生为之泣下,有诗为证:日月照之何不及此,唯有北风号怒天上来。


这个小孩就是比较容易夸张,事实是井柏然行事阴损,楼下有个阿姨涮拖把的桶,当时是空的,他将魏大勋诱至指定地点,一桶就扣在了对方的脑袋上,然后由我和山哥顶上,骑在大勋身上,对其进行了制裁。井柏然负责在旁边问,“你服不服!”但凡回答不服,就往衣服里塞一把雪,很快将其制服。


嘉尔还是受到了惊吓,对大勋平添几分敬畏,他一周不用值日。


说到值日这件事,我们制定了一个值日表,每天一个人,打印之后贴在了门上,但是因为大家都不怎么爱值日,所以最后我们打印了七份不一样的,如果当天有人不想值日,就拿出当天是魏大勋的那张贴上,替换掉正确的顺序。这个度很难掌握,怎样在不会被大勋察觉的频率下让他多值日,算下来大学四年他可能比我们各多值日二十次左右。


大勋经常值着日就发问,“我怎么觉得我前两天刚值过呢?”


我们就说,“你啥记性啊,自己看值日表。”


毕业的时候我们把四年来打印过的值日表集结成册,送给了大勋,上书“劳动最光荣”。


这场雪下了几天,让人连课都懒得出门上,井柏然有一天晚上打电话找我,说有人送了两张话剧票,问我去不去,我难以做出抉择,最后用微信骰子问了一卦,结果是去。


结果看了一半我就睡着了,还是井柏然给我推醒的。


我比较不好意思,给自己找台阶下,说,“剧院里暖气开太足了!”


井柏然说,“对,太足了。”


我又想起来当天应该轮到我值日,致电山哥,让他换一张值日表,使书面材料呈现大勋值日,山哥一口应承。


我那天带了双手套,打电话的时候得把手套摘下来拨号,我是用嘴咬下来的,自己觉得特别邪魅。井柏然说,“手闷子就别用嘴摘了,跟黄渤吃面包似的。”我虽然生气,但是还是得承认这个比喻的确较为形象。


往外走的时候又下了雪,井柏然说,“你把你围巾围上,别忘了。”


我说,“怎么又下雪,还挺大的。”


井柏然说,“路滑,慢点走。”


我们两个就慢吞吞地走回了宿舍,先到的是我的宿舍楼,我进寝室的时候雪还没化,大勋一边扫地一边说,“哟,白眉鹰王回来了。”


我摸了一把头发,雪都化了,心想,应该把围巾给井柏然让他戴回去,雪越来越大了。


+++TBC+++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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